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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索卡雪山守护者之珠峰上的“夏伯阳”——夏伯渝

作者:星光下守望    2012-04-27 15:05

  1975年5月初,攀登珠穆朗玛峰的中国登山队遭遇了连续的恶劣天气,在海拔8600米的生命禁区,突击队坚持了两天三夜,19名队员中已经有7名被冻伤,队伍无奈做出了下撤的决定。

  正所谓高处不胜寒,山上的高空风最大达到10级以上,加上氧气稀薄,人连喘气都格外费劲,大家只能侧着身子前行攀登,而下撤的路也异常凶险。队里一个叫小次仁多吉的队员筋疲力尽,步伐异常缓慢,站起来都很困难。他的背包丢在半路上,睡袋没有了。

  晚上在海拔8200米宿营时,气温急剧下降到零下数十摄氏度,风雪严寒中小次仁多吉冻得哼哼地直发抖。一位汉族队员看在眼里,觉得实在于心不忍,就把自己的睡袋掏出来塞给了他,而自己却在零下25摄氏度的帐篷里凑合睡了一夜。

  队伍下撤到7600米宿营时,这个汉族小伙子却怎么也脱不下脚上的靴子。两个队员来帮他拉,好不容易才弄下来。等把袜子脱下来一看,脚都硬了,完全没有知觉。随队大夫赶紧用45摄氏度的水给他温敷,这时他开始害怕了:脚冻了,以后怎么能再上珠峰

  这位汉族队员叫夏伯渝,当时只有24岁,1975年是他平生第一次登山。

  就在突击队下撤的十几天后,1975年5月27日,中国登山队的9名队员成功登上了珠峰。由于1960年中国人首次攀登珠峰时,没有按照国际惯例拍下登顶照片,因此直到1975年中国人这次登顶才被国际登山界认可,而藏族女队员潘多也成为世界上第一位从北坡登顶珠峰的女性。

  此时的夏伯渝正躺在北京的病床上,双脚严重冻伤使他不得不接受截肢的残酷现实。当他从广播里听到队友们成功登顶的消息时,激动的泪水掺杂着深深的遗憾夺眶而出。

  此后许多年里,夏伯渝不止一次被问到:在海拔8200米、零下25摄氏度的帐篷里,怎么下得了决心把睡袋借给别人?难道不怕自己冻伤?难道从来没想过会出危险?

  每当这时,他总是笑着回答:“我那时有个外号,叫‘火神爷’,在大本营摄氏零下十几度,我就穿一套红运动服在空地上跑步,没穿鸭绒服也没事儿。”那神情中仍旧闪现着当年的血气方刚与信心满满,“当时心里就想,我火神爷要是冻伤了,别人还不得冻死啊!”

  的确,在1975年的那支登山队中,夏伯渝的身体素质是很出色的。进山前的训练异常艰苦,每人负重30公斤去登香山,一天就要上下四趟,实在走不动了,减轻背包里的重量也得继续走。这期间,夏伯渝表现出了极好的高原适应性,他是当时惟一一个第一次就适应7000米以上高度环境的人,也因此被分到了突击顶峰的队伍中,并最高到达了海拔8600米,与顶峰近在咫尺。

  回忆起30多年前的往事,夏伯渝说尽管付出了双脚截肢的代价,但他从不后悔来登山,更不后悔在摄氏零下数十度的严寒里伸出援手,把睡袋让给别人,他只是感到深深的遗憾,遗憾失去双脚而与顶峰失之交臂。

  虽然失去了双脚,但是夏伯渝没有失去攀登珠峰的梦想。在住院养伤期间,他就一直坚持锻炼,在腿上绑沙袋,躺在床上练习蹬腿、抬腿……“装上义肢后,只要能站起来走路,我就还要去攀登珠峰!”夏伯渝暗下决心。

  安装上义肢后,受伤部位经常被磨破,结疤后又被磨破……如此反复,磨破后还老流着血,夏伯渝就是这样强忍疼痛坚持锻炼。为了检验自己的训练效果,夏伯渝开始转向残疾人体育运动,并先后在全国残疾人运动会、远南残运会获得铅球、标枪、乒乓球等项目的奖牌。

  然而,命运似乎有意给这个坚强的汉子更多磨难和考验。由于冻伤截肢部位的血液循环差,伤口长期不能愈合,产生了癌变,夏伯渝不得不经历了多次手术和放疗。在癌症的沉重打击下,夏伯渝也有过崩溃的时刻,但是冷静下来后他仍旧积极地配合医生进行治疗。这些年来,每当陷入困境时,夏伯渝总会下意识地找出当年穿过的登山服,从那段历经生死的考验和未完成的珠峰梦想中汲取勇气和力量,“从珠峰绝壁上死里逃生之后,就再没感到过害怕!”夏伯渝这样说道。

  为了再次实现攀登珠峰的理想,夏伯渝长期以来坚持每天早晨5点起床,进行1个小时的肌肉和耐力锻炼,然后骑车1个小时到中国登山协会去上班。一年四季,他坚持每天用冷水洗澡。今年5月,同样是失去双脚的新西兰人马克·英格利斯成功登上了珠峰,这个消息对在为同样目标努力着的夏伯渝来说,无疑是巨大的鼓舞和激励。

  在漫长的治疗中,夏伯渝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就是没有了双脚,以后还是要从事体育事业!他心中念念不忘的还是登山。除了接受治疗,他每天清晨都会在自己的双腿上绑上沙袋,练习抬腿运动。

  截肢后的夏伯渝依旧没有离开自己挚爱的体育事业,他开始尝试参加残疾人运动会,并取得了一系列的好成绩。

  2005年,夏伯渝荣获中国体育总局“国家队老运动员、老教练员关怀基金”最高奖。

  在国内国际的残疾人运动会上,夏伯渝曾多次争得荣誉。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夏伯渝坚持参加全国残运会,共参加了4届,他还参加了远南残运会,北京 市的残运会更是届届不落。他参加的项目也特别广泛,从投掷项目的标枪、铅球、铁饼,到轮椅篮球、轮椅乒乓球以及举重,他都十分出色,获得奖牌无数。夏伯渝 天生就是一个体育人才。

  2011年7月,在意大利举行的攀岩世锦赛上首次设立了残疾人组,来自11个国家和地区的33名残疾人选手角逐8枚 金牌。60岁的夏伯渝老当益壮,是中国登协派出的带有探索性的唯一一名残疾人选手。他凭着过去攀登的基础和良好的身体素质,同时他也克服了常人难以想象的 困难,仅训练了两个月,就夺得了双腿截肢项目男子组难度赛和速度赛的两项世界冠军。

  但有谁知道,他的这个冠军是多么来之不易。虽然他有一对 假肢,但要攀岩谈何容易,这同行走完全是两回事情。他说,用腿登岩壁时没有感觉,用力大了还容易滑下去;不能像正常人那样用前脚掌内侧或脚趾的蹬力把身体 支撑起来。所以他主要得靠上肢和双手的力量。训练中他主要加练单杠和握力,练得手上起了大大的血泡。

  由于夏伯渝凭着惊人的意志创造了常人难 以想象的奇迹,20天前,夏伯渝入围2011CCTV体坛风云人物年度评选提名奖,成为2011年度中国劳伦斯奖残疾人体育精神奖候选人。这让人们感觉 到,虽然37年前夏伯渝差一步登顶珠峰,但37年来夏伯渝登上了他人生的一座座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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