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之约，一年之久。2011年秋天，两车八人走过阿里，同车四人当即约定，2012年秋天，我们要再次同路，走进北疆，去看看那久负盛名的童话世界究竟有多美。可惜最后，历久弥新因为工作缘故，未能同行。
七月开始做功课，计划路线。在地图上将禾木喀纳斯白哈巴可可托海画个圈，才发现，所有这些鼎鼎大名的地方，都属于阿勒泰地区，原来这就是《我的阿勒泰》里的阿勒泰啊。李娟，这个生长于阿勒泰的汉族姑娘，用生动笔触描摹下那片土地上生生不息的人们，质朴而又蛮荒的传奇生活，读来常常忍俊不禁，却也令我一直未将这个阿勒泰，和童话北疆联系在一起。
以2011金秋的约定为源，加上去年阿里有缘相识无缘同行的其他同道中人，最终，我们七人的队伍，2012年的金秋，在祖国的鸡尾巴上绕了一圈。这，是我们的阿勒泰。
还是那句老话，风景好不好，取决于同伴好不好。全队贯彻始终的和谐欢乐、友爱互助，无疑是我们幸福阿勒泰的核心，也是我们行程一路畅通的基石。这一点，历历在目，心怀感激。
初入阿勒泰的辽阔天地
D1(9/22) 全国各地到乌鲁木齐，采购气罐等物品
D2(9/23) 乌鲁木齐到布尔津，宿布尔津津河宾馆。
我们有能干肯干的繁星同学。提前到达乌鲁木齐的繁星，提前一周就买好了乌鲁木齐到布尔津的班车票，解除了我们的旺季之忧。
十一点十五分发车。进站行李要过安检，我把背包往传送带上一放，大咧咧地过了。被安检员叫住：“你的包，有气罐吧？不能带，拿出来。”我我我，我包里是有气罐，预着途中露营煮食用的，这要是交给他们了，我们吃啥？我一边迟疑着一边打开背包，好在反应过来，取出一个气罐递过去。对方开了个条，放我走。这下轮到昨天陪我买气罐的冰舞同学很疑惑：“我们不是有三个气罐么，怎么只剩了一个？”我乐了，原来真有比我还老实的同学。
上车无话。路过克拉玛依油田。去年在塔里木看到的油井高高架起，很有气势，在黑夜里亮着灯，简直就是来往车辆的指路明灯。而这克拉玛依的磕头机，就是个小抽水泵。话说回来，当这粗鄙丑陋的磕头机，成千上万整齐划一横平竖直地铺陈开来，从眼前涌向天边，漫无边界，工业时代直白露骨的裹挟感就此扑面而来，用粗笨蛮横的力量展示着人类对自然自以为是的豪情万丈。
五点多从魔鬼城外面驶过，这地方，要不是日出日落，看着实在平淡。此时魔鬼城上的卷云，让我小爱了一下。
渐渐的，道路两边越来越开阔，亦开始荒芜。我想，这是进入阿勒泰了吧。
天气凉爽起来，落雨。突然觉得不对劲，这不是雨，而是冰雹。细小的白色冰珠打在车窗上，旋即滚落在地，又不甘心地跳几跳，这才安静下来。
快进布尔津县城的时候，秋色象是揭开了一个序幕，而进城，总是乏味。
运气不错。我们下车的时候，遇到禾木的班车进站，赶紧找班车司机口头预订了第二天的7个座位。票不预售，坐满即发，说是10点发车，但是现在旺季，8点就开始来人等车。司机和我们约定，要我们第二天9点前到。
到宾馆住下再出门，夜色已临。直奔美食街，找到马师傅，拼起两张桌子，丸子汤、烤狗鱼、大盘鸡、羊肉串、清炒麦菜、干煸豆角、格瓦斯、酸奶、啤酒，摆了满满一桌子。最满意的是烤狗鱼，吃完再追加两条大的，直到酒足饭饱才罢手。结帐，老板娘很是欢喜，说今天就我们这桌吃得最欢，前面一队20多人只吃了200多，我们7人吃了400多。
这还没完，回去的路上又收了两只烤鸡，备着未来的路上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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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3(9/24) 布尔津到禾木，下午在哈山客栈里泡茶晒太阳，傍晚出去溜达。宿禾木村哈山客栈。
D4(9/25) 拍禾木日出，晒太阳发呆。下午一点半出发去徒步。
昨天和去禾木的班车司机约定，我们九点之前到。结果，走天涯和小军两人，提前于8点40到那里，就发现时间已晚，赶紧电话来催我们过去——司机为了给我们保留七个座位，还与人发生了争执。原定十点发的班车，因早早坐满，九点过几分就出发。因为我们七人到得晚，车上超载二人，每过检查点，总有两人不得不下车步行，开始时是我们两个队友下车，进山后换成车上唯一的两个本地人，因为他们熟悉山路。必须赞一下新疆的警察叔叔们，工作很负责任。进山后某检查点，警察在山上望见我们的车在下面接了超载的两人，居然一路步行切下山，在前面将我们截住，掐灭超载隐患。
出布尔津县城不久，天地之间就空旷起来。天空晴朗，几乎是个塑料片蓝天，却有乌云，在天地交接处贴地环绕，感觉奇异，仿佛置身于一个硕大的炒菜锅中。
路上车流穿梭，在游客服务中心休息之后，逐渐进山。我承认我历来都是进山就喜，但是这阿勒泰的山色，盛名之下，乍见依然惊艳——山势连绵起伏，山坡大幅倾斜，翻过一个山头，是又一个山头，跨过一条沟，是又一条沟。绿茵如毯，牛羊成群，肥得令人眼红，引来阵阵惊呼。蓝天下，是棉朵般的白云。盘山路两侧，松柏挺拔，偶有红叶一晃而过，更多的是白桦白杨，那挺拔的树干上，阳光照着黄叶，微风过处，金子般闪亮耀眼。山路狭窄，金子一般的树叶时而垂在路间，当车驶过，抚盖而去，就像是有只猫爪子挠在我们的心上。坐在过道中间加座的走天涯同学终于被挠得忍不住，看我一眼：“这路，真该包车。”我能怎样，事到如今，只能笑而不语……
司机很是体贴人意，未久到一开阔处，干脆停车放我们下去拍照，一众人等，自是欢喜不已。
去往禾木途中
因是班车，到禾木景区门口买票后，继续长驱直入。两点到禾木村，直奔哈山客栈。院落整洁，等饭的当口，山人取出茶具，装茶、烫杯、高冲、低斟，茶道娴熟；繁星手起刀落，瓜分八片。
沏茶饮茶
一盅茶，一片哈密瓜，晒着太阳，听着音乐，逍遥如神仙。午餐是两公斤手抓肉，赠送手抓饭，外加炒白菜和西红柿炒蛋。肉半肥半瘦，丢了不少，可惜。 饭后继续喝茶聊天，直至阳光柔和，方才起身往村后去。上得大路，就听远远一声惊呼“山人啊……”，便有美女直奔山人而来，原来是同城驴友，意外相逢在这祖国的北疆。相逢之人自是喜上眉梢，连我们也被感染了，替他们合照留念打趣不止。那一路继续逛去，喷香的馕，诱人的羊，一边止着口水，一边前行。 村北是禾木河，此际光线柔顺，河水湛蓝，蓝过天空。我们在河边的石滩流连，拍景拍人，竟是比上到山头还更有兴致。河的那一边，是宽阔的草地和树林，白杨与松柏混杂，开阔大气，行走其间，神清气爽。
禾木河边河边树林禾木河边河边树林
登上后山，整个村子尽收眼底，不得不赞叹禾木选址极佳：两侧山脉环绕，两条河相隔流淌，禾木河更是蜿蜒如玉带。树丛绵延，图瓦人的黑色人字木屋黑珍珠一般散落其间。夕阳落处，红霞蒸腾。马儿饮水，剪影如画。
禾木村
傍晚虽美，禾木更出名的却是日出。第二天清晨七点半从院子里出发，还是漫天的星星。穿着羽绒服，戴着保暖帽，爬上后山，缩手缩脚地等着，等阳光将两侧山头次第点亮，等阳光的温暖将河水蒸腾如雾，等村里炊烟渐起，所有这一切，是村民眼中的每日常态，却是每个旅行者的梦幻仙境。于是，在这旺季的日子，后山的清晨，总有两三千人排开，拍下每个人心目中的禾木标准照。
禾木的早晨
禾木的早晨
禾木的早晨
禾木的早晨
太阳当头，人群散去。同伴们继续在村边的林中探索，我被草地上伏地植物的绵白所吸引，对着细小叶片边缘的晶莹霜冻出神。
霜冻
住在禾木村的那一晚，我们在屋里白酒咖啡，煮茶论英雄。住客栈的五人中，四人在去年秋天走过阿里，当晚回忆起前一年阿里途中的点点滴滴，所有的崎岖艰险已成记忆中悠远的回味，所有的荒凉寒冷已成今日津津乐道的苦中作乐。那一晚，为了取暖，我们自己动手，劈柴烧火，而这，会不会是下一年我们在路上再聚首时欢喜追忆的“劈柴放马做一个幸福的人”的开端？凌晨五点，冰舞出门望见漫天硕大的星星，回来瑟缩着感叹。我迷迷糊糊地听见了，犹豫一下要不要出门去看，终于还是被瞌睡虫重新拖入梦中。至今，我还不时想起她的感叹，时不时疑惑着我当时是不是该意志坚定地克服瞌睡，出去看看她口中那千载难逢的美丽星空？也罢，就让这最美丽的星空，留在我的想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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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4(9/25) 下午从禾木出发去徒步，13:30-18:30，16公里，宿半路客栈。D5(9/26) 上午9:30出发徒步，14:30到贾登峪，12.5公里。
据小军说，我这次的路线设计，是和人家一般的线路反着走的。我想得起来的理由大概是知道禾木到贾登峪的徒步路线很美，并且希望能在它最美的那几天（9月下旬）走过。
下午一点半，我们从禾木村出发踏上去往贾登峪的徒步路线，小军决定骑马，后来的事实证明，他是天生的骑马高手——第一次骑马就是长途，不痛不累，还悠然自在。
先是沿着禾木河走了一段，不久开始爬坡，远远回望禾木村在群山密林的簇拥之中。到得坡顶，行入白云中，人与雪山齐，两位帅哥雄赳赳气昂昂地剑指长空。
遇到一支10人的深圳队伍，前一天和我们有着同车之谊，现在又偶遇在前往贾登峪的路上，他们的哈萨克族马夫高大帅气。聊起来，我们在禾木临时租马，每匹280元/天，他们提前一个月定的，只要200元/天，不过前提是五匹马一起租。
看到我听这价钱有点郁闷， 深圳队伍安慰我说，就和订机票一样，提前订多点折扣。其实走着走着，我就不郁闷了——风景这么美，我哪里顾得上再惦记那点钱嘛。
走在高山草甸上，密林遍布的山坡在左侧绵延，时有木屋显现，偶尔再赏几头牛羊马，我们就乐颠颠地跑近去拍照。就好像同人不同命，这生养在新疆的牛羊马，一个个膘肥体壮油光发亮，看着就想流口水，哪像西藏川西的瘦马，让人由不住地同情。
途中
开始林中穿行，这一段，是北疆金秋的精华。天气给力，湛蓝的天空上，是飘逸的卷云。这北疆的秋天，终于让我觉得自己去年从西藏进入新疆时摇头给出的“新疆的天空，没法看”的结论，很偏颇。此段杨树桦树交杂，打造成一条金色大道。我们的步伐将落叶踩得窸窣作响，很是悦耳。而马队在这里踏过，也少有讨厌的尘土。过小溪，水的光影带来清幽，连风也温柔起来。然后人的心，不由自主地跟着柔软起来。
途中
有朋友问我，为什么热爱上路，也有的会顾自猜想说，旅行是放逐心灵。胡扯，什么叫放逐嘛，好像是平凡的好日子过够了，非要跑到荒郊野外自找苦吃，在饥寒交迫中才能找回感受快乐的能力似的。旅行不是这样的。旅行的时候也许会吃苦，但绝不是为了要吃苦；旅行的时候确实很快乐，但绝不是因为与平常日子迥异所以有新鲜刺激的快乐。于我，旅行是因为没来由地热爱这个自然，爱它的风轻云淡，爱它的乌云密布，爱它的冰雪漫天……爱所有这种种不可预见地发生，出人意料地转折，末了总有一刻会让我在惊叹难以言说的天地大美。旅行，就是眼观鼻、鼻观心，心底放空地走路，看到花在脚边摇摆，嗅到风在树梢划过，听到鸟在林间啼鸣，这一切自然的变迁所串起的美妙时光。而更幸福的，是有一群志同道合的队友，我们一起，在路上。那一刻，我们点缀着风景，再让风景印刻进我们的人生。
途中 繁星跑得不见踪影，后来听说她还跑到马的前去头了。马夫在半路客栈下包的时候不忿地说：“那个跑得比马还快的姑娘呢，精力那么好，让她也来搬两个大包进屋嘛。”
倒数的那段密林，我们离开马道，在林中踩踏。这里的光影迥异于马道，阳光被密密的树叶撕得斑驳恍惚，灌木茂密，茂密得看不真切，似乎前方随时会冒出一只鼬鼠。在这样的林子里，同伴们很容易就走散了，我和走天涯一前一后迷失在这片林中。好在传来山人的声音：“下切可以回马道”。拨开阻挡我的灌木，急速下切。切完一回头，走天涯不见了。唤他，循声发现他在上方林中，这才安心，等他下来，一起走到半路客栈。
半路客栈就那几间屋子，挤满了人。幸亏徐老大他们到得及时，为我队抢得每人一个床位。后到的另一支队伍，69他们的队伍，就只能十个人睡六人通铺，连被子都只有六床。点了每人一碗拌面，外加几盘素菜。条件简陋，只能站着吃面。山人和徐老大两个好酒之徒，包圆了老板的啤酒，然后得意洋洋地邀请69共饮。压轴菜是我们那两只从布尔津一路带来的烤鸡，因为有孜然调味，虽然凉了照旧喷香，没多久就只剩下骨头。我看着69夹起最后一个鸡翅膀，心疼一下下。
晚上睡得真好，据说我还打了点小呼噜，说了点梦话，可见走得有点累。第二天起来，山谷里空气清新，河床上晨雾弥漫，又被阳光打散。
雾中的半路客栈
我们没有预定早餐，吃了自带的快熟麦片加卤蛋种种。走天涯本来身受内忧之困，前一天晚上开始就拒绝进食。此时听我说麦片膳食纤维含量高有助解决内忧，满怀期待地吃了。后来果然快速起效，也不知真是麦片的功劳还是心理作用，反正麦片从此成为我队必备物资。 9:30出发，去贾登峪。
晨光
走到第一湾，光线就有点过了，那湾不够好看，除非像繁星一样勤快，跑去河岸，拍几张很不错的剪影。走在大路上，走在自己愉快的心情里。快到桥头，遇见两位转场的老人家，伴着大狗，阳光下的自由生活看着很美好。而这片略为开阔的草地，参差的桦树，在混合着泥土花草清香的空气里熠熠生辉。
河湾
河边
河边小屋
过了桥，刚好正午，一人一碗拌面。大家都老老实实地坐在凉棚下吃面，只有我老毛病犯了，把椅子搬到凉棚外，让阳光罩住全身，才舒坦地开吃。如此一路下来，难怪回来之后同事说我“又黑又瘦”。
吃完面再开拔，是一路上坡，望见金色树林守护下的喀纳斯河。
奶绿色的喀纳斯河
上坡是我的强项，因为只需要体力。谁说这段路不好看的，沿途几片黄到暴力的白杨树早把冰舞同学的魂给勾走了，一直幻想要在这里扎营，一直被我们用“没有水源”一棒子打死。
树林
( 本文作者 : shuicho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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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评论
可可托海
D9(9/30)：布尔津到北屯，一个半小时，转可可托海，四个半小时。住可可托海石门关游客接待中心的毡包。
D10(10/1)：上午可可托海内玩耍，意兴阑珊。中午包车，可可托海到富蕴县城。
11点的班车去北屯，一个半小时到达。买到当日最后七张去往可可托海的班车票，下午三点才发车。男队友去了足浴中心，女队友在奶茶店里，牛奶之后是骆驼奶。话说骆驼奶真叫酸，和不放糖的酸奶差不多，我很努力地坚持不放糖把它喝完了。
北屯往可可托海的班车上，大多数是本地人，包括以前建设兵团的后裔。时值双节，建设兵团的人扛着一摞摞的箱子，箱子里装满月饼、梨以及鲜鱼，去可可托海走亲戚。说起当地的兵团历史和过往交通之不便，如数家珍。出布尔津这一路，便是大片的戈壁荒漠，充满了粗砺坚硬的力量。当地人对小朋友都很照顾，经常碰到班车司机不收学生的车费，让我们赞叹。
三小时到富蕴县城边后，拐入山里。傍晚到达可可苏里（野鸭湖），司机放我们下去游玩二十分钟，湖中芦苇正黄，只是游人众多，我看到人多就没了兴致。
等到达可可托海镇，天色已黑。沿途看到烧烤街的热闹景象，一队的吃货又开始动摇，只想在镇上继续胡喝海塞，恨不得完全不进可可托海。我咬定青山不动摇，坚持今晚进景区去住，然后扔出一根胡萝卜说，我们可以明天晚上住镇上，大吃一顿嘛。到了镇上汽车站，赶紧包一辆车，送我们到可可托海景区门口。12号毡房老板胡安已在门口等着我们，又专门叫了景区的区间车送我们到游客接待中心。一路继续盘山，不同于富蕴县到可可托海的荒山，景区里林荫夹道，清幽无比。
要知道，我们一路带着露营装备，但是一路都没有露营，可可托海是最后的希望了，而且毡包旁的大草地也确实适合露营。问题是，我们已经包了一个毡包，一个可以住下我们所有人的毡包，那到底还要不要露营？我很纠结：露，显得矫情；不露，实在对不起背了一路的帐篷。最后的结果，是没露。山人说得对，露或者不露，都是遗憾。
旁边的毡包，俨然是个小舞台，音乐震天，台湾旅行团的团友们把这里当成KTV包房，一支接一支地唱，载歌载舞。当时我还小有怨言，现在回想，他们消停之后，倒是我们在自己的毡包里笑闹不断，惭愧。第二天，台湾团的活跃团友和我们聊天，自称他们是台湾丐帮，到哪里吃住都不讲究，但是风景一定要看最好的。一眼望去，他们都是五六十以上的老人家，实在很钦佩他们的劲头。
吃完饭，回到毡包，已是十点以后。中秋节那又大又红的月亮刚从山背后升上来，彩云相伴。我取出背了一路的月饼，山人第一个吃，刚放入嘴里，他就评论道：“嗯，这个月饼不好吃，你们都别吃了。”鉴于该同学历来先人后己谦让队友的态度，我心里一沉：这么远背来的月饼，不好吃，太亏了嘛。正自狐疑，灵光一闪，朝山人看一眼，立即大乐：这个同学，已经把月饼全都吞下肚了，若不好吃，怎会如此？一定是太好吃了，他不想让我们跟他抢食呢！山人继续茶道，我们在毡包里欢喜笑闹，直至一点，方才抵足而眠。
第二天早上懒懒地起来，往额尔奇斯大峡谷进发。这大峡谷，实在名不副实，就是条溪而已，水色清绿丛林金黄。
额尔齐斯峡谷
只是我们北疆一路走来，对这样的景色实在已经开始审美疲劳走了一个小时，就都决定返回，并连夜赶回乌鲁木齐。
包车从可可托海景区门口开出时，意外被景区口大气漂亮的河道吸引，简直想下车徒步而去，与这北疆最后的秋色相知相偎。昨天要不是晚上才到达，大可以在此河道边扎营，一近额尔齐斯河的芳泽，今日拔营而去，也就没有任何遗憾了。虽然可可托海的景色没能留住我们，必须要夸赞景区的管理，真是我们一路见到的管理最严密完善体贴的景区，景区内游客接待中心的物价也严加监管，毫无宰客之嫌。
可可托海景区口
到富蕴县城，买了晚上六点发往乌鲁木齐的加班车票。在车站旁的巴特私房菜吃了一顿酸菜鱼，味道不错。
尾声
D11(10/2) 一夜行驶，清晨六点到达碾子沟汽车站，当晚散伙饭。次日，走天涯和小军赴宁夏，其他人筹备博格达大本营徒步。
六点的卧铺车，开出没多久，就发现坏了。紧急调一辆座位车来替换。八点重新上路，奔驰在北疆的苍茫大地上。暮色已降，漫天弥补的乌云，如一个大碗，倒扣在这辽阔坚实的土地上，却奇异地在乌云与大地之间有一环空隙，透出温暖的红光。起初我以为那可能是某个城镇的灯光，但是持续的行驶，并不能令那光环离得更近。于是明白，那是夕阳余晖，是这寂寂夜色中予人的抚慰。
开车两小时后，在一个路边店停车吃饭。那之后上车，我就一路地睡，小醒过两三次，随即又沉睡过去。小军他们后来说凌晨三点至五点停车休息，我毫无印象，坐实了睡虫之名。
晚上在离碾子沟汽车站不远的红石榴小区旁的清真餐厅吃散伙饭。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没关系，散了还会再聚，明年，我们会再聚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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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21-3-5 10: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