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3月结束了干饭人的318骑行后,对骑行的热情不减反增。机缘巧合之下,朋友管理的车队中有一个瑕疵的架子,专业车手自然是不要的。朋友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将这个架子装配起来,直接寄到了我的家里。天上掉下来一辆公路车,男人至死是少年,我又多了一个玩具。 车寄到家里的时候,一个扁长的大箱子,心里既兴奋又忐忑,手忙脚乱地组装起来。第一次接触炭纤维的公路车,单手都可以提起来,轻若无物,与骑318的捷安特山地车相比简直天渊之别。第一次接触公路车的手变,连怎么变速升降档都不会,兴奋地摸了半天,终于在家里有限的空间中,给它安排了一个位置,从此家里多了个二奶。 于是周末撅着屁股、很骚包地骑着它到处转,广州的大学城、生物岛、二沙岛,从化绿道,南昆山,最长的距离是一天120公里,广州闷热的天气,骑到人都要中暑了,却也乐此不疲。 骑多了以后,总觉得这里那里不舒服,看了一些资料后,原来还有fitting(民间称为飞艇,算是完全不准确的一种音译)的概念。于是自己学着调整坐垫的位置,从小黄鱼上买来各种角度、长度的把立,经历了“晚上熬夜拆装-满怀期待的周末试骑-最后又悻悻而归”的多次循环后。最后自己寻得真相,车架太小了,无论怎么调整都无法合适。瑕疵的车架是SM的,我至少需要M或者L,头管截得也太短,太过低趴的姿势让初学者的我在长途骑行后很难受。但也不能奢求太多,免费的嘛。后来换了一个最短的35mm的把立,给领导试骑过后,居然非常合适,顺利成章地二奶被收编,找到了它新的归宿,此为后话。 一段时间后发现变速不畅顺了,跟着视频学习调整,几个晚上搞到半夜都不成功,很是懊恼。骑到修车店一看 ,原来是尾钩被撞歪了(应该是寄过来的路上被撞的)。把尾钩掰正后,担心尾钩断裂,某宝上寻觅半天,找到了BH在太仓的经销商,入手了一个备用的尾钩。这个担心应该是多余的,三年多过去了,也都用不上。 刹车的问题最多,试过被逆行的学生撞歪了碟片,蹭碟厉害。拿去修车铺,100多被坑了换了最低端的碟片RT10。修车店的老板还PUA我说前夹器——Juin Tech(巨匠)——坏了,让我赶紧换了。后来突然出现前刹刹不住的情况,学着换了来令片,清洗了碟片,酒精洗后用火烤,依旧无解。再勇敢一点买了全套的注油工具,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给小小的油缸换了一遍油,神奇地发现问题解决了。市价1000多块的Juin Tech,被我救活过来了。但不知为何,这个巨匠的好像很容易漏油(可能和车架一样,都是专业队淘汰下来的瑕疵品),污染了几次来令片,都是通过全面换油才能解决。这让我对油刹产生了很不好的印象,后来有试着换成更低端的Zoom(信隆)线碟,反而效果还不错,非常省心。 以上这些,都是每晚着魔般坐下来摸车的结果。拭去粘在车上的泥尘,各种零件拆了又装,成功地把车上的油泥转移到自己的双手上时,才心满意足地结束一个晚上的折腾。《黑客帝国》中有个场景,在锡安内部巨大的机器面前,Morpheus对Neo说,这个机器决定了我们的生死,但我根本不知道它是怎么运转的。 这似乎是人类悲哀宿命的隐喻,火热的AI就是一个巨大的黑匣子,我们照样乐在其中。自行车是一个很简单的“机器”,不去拆解,似乎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简单,但轮子为何能倒链、花鼓是怎么润滑的等,一旦你了解了其中的工程美学,那一瞬间,你似乎拥有上帝视角般对眼前的自行车有了更通透的理解,那种感觉,妙不可言——无可救药的理工男! |
一边学着修车,一边参加各种团练,从化绿道接着爬南昆山,算是拿到了广州这边公路骑行的“小学毕业证”。后来在朋友的怂恿下,报名参加了环广东的百公里赛事。 大神Z在第一个下坡就由于刹不住(或者是路面沙石漂移),连人带车冲出了赛道,撞在山边的排水沟渠上,整个肩膀耷拉着,人脸色苍白,轻则脱臼,重则锁骨骨折。 从来没参加过自行车的赛事, 第一次参加就碰上这种意外。山里面还没有信号,在路上设好路障提醒后面的骑友后,返回到前面的补给点通知工作人员,再回到路边坐着,给Z补糖补水,等待救援。现在回想这一切都那么平静,但当时看着Z痛苦的表情,心里非常忐忑不安。 |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大家七手八脚地把Z搬上车,我自然也就作为陪车“家属”一起前往医院了。最后拍片的诊断结果,非常不幸,是锁骨骨折,医生吩咐要做叉腰的动作——锁骨骨折后,手叉腰刚好形成对肩膀的支撑,属于在没有固定装置的紧急情况下,减少锁骨疼痛的姿势。后来据了解,Z不能运动骑车,三个月后才慢慢恢复。 通过这次事故,我也意外地了解到,当地政府对于赛事过程中的安全问题一直是很重视的,当地安全办公室的主任、补给点第一次收到消息的工作人员,医院第一个接诊的护士,电话、微信向我询问了好多回,病人怎么样了,病情是否稳定。都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包括我和Z,也就见过一两次),但也都似乎是互相关心的同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