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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里雪山外转十日记

作者:再见若水     19878人关注 2021-11-4 10:15

转山前夕   在永久村的一个下午
德钦县永久村,地图上一个微小的坐标,藏匿在翻滚起伏的山脉间,芝麻的家就在这里。
梅里转山的前一天,S和我从飞来寺驱车50公里前往德贡大桥旁的白塔,绕塔三圈取得转山钥匙,辗转于气若游丝的公路,来到转山的起点永久村。
烈日下的村口,芝麻刚从地里劳作回来,怀抱犁耙和锄头,衣服上沾着泥土。她长得很好看,脸如满月,一双眼睛清亮。村里的客栈因疫情关闭,当我们厚着脸皮问可否借宿她家,她答应了。
芝麻家很是阔荡。从大幅格子窗能看到民居的屋顶和壮观的白马雪山。天很蓝白云朵朵。植物摆满了窗台,密密簇簇流泻下来。我闻着花草的香气,感到心神安宁。
午后我独自留在永久村。芝麻向我说起山里的日常点滴。她年纪很小就嫁人,生儿育女,操持家务。种草药、挖松茸和虫草是家里主要的经济来源。冬天的时候在深山一呆就是许多天,挖虫草。高海拔天降大雪,雪没过膝盖,举步维艰。遇见雪崩凭着经验躲过了危险。
如此辛劳,话语里却没有丝毫抱怨的意思。她向我坦露的真诚令我感动,虽是第一次见面,却又好像互相熟悉的朋友。
她带我去果园采摘葡萄。嘱我去村子里的白塔转一下,指着远处的白塔和房子说,姐姐你看,那里就是我的家。
我沿着山路慢悠悠的走。经过村子时仰头观赏绘着鲜艳图案的窗框木门。此地民风纯朴,遇到院子有人我就把头探进去说一句扎西德勒。有热心的路人问我从何处来,我说住芝麻家。白塔位于山口处,风很大,密密麻麻的经幡在风中激烈飞舞。山脚下的河流像一条闪耀的绸带。
暮色苍茫时返回芝麻家。芝麻已经喂好了奶牛、猪和鸡们。她卷起袖子在搪瓷盆里和面,然后把面团放到机器里压出面皮,如此数次循环往复,直至机器里流出雪白柔软的面条。我爱看她干活的样子,熟练而有秩序,不慌不忙,一边和我聊着天。
S从香格里拉接了朱丽回来,梅里三人转至此汇合。
晚餐和芝麻一家人吃面条。煮好的面捞到碗里,盛上热汤,洒上酱油,葱花,配上芝麻在山里挖的菌菇,以及肥瘦适中的藏香猪肉,真是完美。
我捧起比脸还大的饭碗,因这是芝麻双手做出来的面条,感受到世间真实的温暖。
飞来寺整装出发
德贡大桥旁的白塔
永久村
藏居
  

第一日  永久村-曲夏-永是通
昨夜睡在芝麻家的客厅里。客厅一面墙供奉着佛像,装饰很华美。爷爷清晨即起,在楼上的佛堂里诵经。我闻到木质的芳香弥漫房间。在这样的早晨醒来像一个幻境。
芝麻用家里奶牛挤下的新鲜牛奶,做好一壶滚烫的奶茶。吃过早餐后,丁巴开车送我们到山顶小卖部,约定十日后过来转山终点梅里石接我们。他开车技术娴熟,应对多重拐弯的复杂地段游刃有余。约半小时到达山顶小卖部。太阳穿透云层而出的万丈光芒洒在层叠的经幡上。丁巴下车前去煨桑,这是向神山祈祷的一种方式。煨桑台白色烟雾升起。在日后的转山路途上,我无不感受到宗教感如同空气一般的存在,镌刻在每个当地人的意识里。它成为生命中一部分,不需要刻意去投入,更非需要反复质疑的命题。
我没有下载离线地图,大概知道了每天上升的海拔数和营地终点。我感到未来的日子充满期待又白纸一片。这样的日子储备了十天。有大好的时光在我面前。
我们仨沿着盘山公路的夹道前进,一个接着一个,和煦的阳光将树木的暗影织成花纹,投射在我们的背包上。落叶踩上去发出细微碎裂声。除此之外山谷再没有动静。
覆盘子用它的热烈迎接我们。松萝挂满了树枝,它们靠依附在老树枝上繁殖生长。或许有这样的故事:有一个神在林中游荡,他的外袍被树枝挂住,碎布变成了松萝。
小路旁边堆着数目庞大的玛尼堆,石块和竖立的山岩雕刻着梵文。此处便是多亚拉垭口。经过时能感受到一种虔诚和深沉的气氛。
在曲夏的小卖部遇到几个转山的藏族人,他们的速度一直超于我们。小卖部在溪边搭了个帐幕,夏天的溪水汹涌澎拜。老板递过来一支烟,我没有拒绝。点燃,淡淡的烟草味,某种迷幻的情绪,提醒我此刻正在转山路上。
因为丁巴送了我们一段,第一天的行程还算轻松。午餐后我们走进森林,沿隆那河上行。如同走进阿凡达秘境。树上附生着青苔,从地面上,溪谷边的岩石,一直蔓延到森林边缘。这儿还是是颜色、形状各异的蘑菇的天下。我凝视一朵蘑菇在阳光下脉络清晰的纹理。或是在腐木上,一个个小不点列队挺立着,宛若初生。
天空突然下起雨,气喘吁吁地赶到永是通营地已是下午五点。牧场只剩三两间小木屋和围栏。一条河流横跨牧场,冷风吹着野花和红褐色的玛尼石。河水哗哗的流去。julie稳稳的踩在跨河而过的独木桥上,“这里好美啊!”转山时总是走在最前头,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女孩禁不住感叹道。
雨后的牧场亮堂堂的。我们在溪边支起帐篷,与群山对峙。动作麻利的S替我们煮好了晚餐。我对他的户外技能倒是十分放心。他把STS的防潮垫让给我们,从小木屋搬来木板权当床垫,夜里就四平八仰地躺在上面。
太阳已经掉下去对面高高的山后,光线转瞬即逝。我用冰冷的河水擦洗了身体,望一眼天际,钻进帐篷早早地进入高山牧场的寂静世界。
曲夏小卖部
森林里的小精灵
五星级营地

再见若水 发表于 2021-3-18 09:46 第一日  永久村-曲夏-永是通

不甚如意的营地清晨。
在S拍摄视频时踩了他的手机。踢翻了自己的牛奶麦片粥。我无比懊丧。
S不知是否真的在生气,轻声呵斥:你这家伙就爱踢东西是吧。
用冰冷的河水洗脸,像一记耳光。
天空云开雾散。阳光照进对面的山峰,在山脊上舞蹈。近处的山峰和牧场则仍躲在阴影之中。S在收拾营地用品:没有比这更欢快的演出了。我继续拍摄视频日记:这个举止温和的人与此地粗犷的美景相辅相成。
今天需要拜访的是海拔4400米的多克拉垭口。
从营地走向更广阔的平原。地势平阔,高山耸立,一条浅色的小路蜿蜒蛇行。云在青铜色的山脊停留。溪流从几百米高的山麓劈头盖脸的俯冲下来,发出轰响,与安详躺在山脚下的水流汇合。蹑手蹑脚穿过巨石凸立的河滩,窥伺着光线的明暗与颤动。松树的锥顶,花岗岩石的皱褶,角落的野花,慵懒的马儿,天堂不在别处,就在呈现的所有细节之中。
我们停下来拍照。阳光柔和,草地丰润,是当下就能感受到的自由和快乐,就算天塌下来也毫不在乎。
穿过木桥走进树林里。笔直的树干映衬着奔涌的溪流,苔藓覆盖了树干的底部。像极了俄罗斯的风景画。
这一天沿途有好几处驿站,不用担心补给。在一处小卖部遇到几个反转的藏族人,即将结束转山返家。S告诉我反转的属于苯教徒。他们随身带着奶茶和糌粑所需要的材料,正围坐午餐。他们示意我品尝。我抓了一把粉末送进嘴里,像是饼干碎的味道。一个小哥手上华丽的戒指吸引了我的注意,两颗兰松石中间镶嵌着红色的珊瑚珠。S脖子上也挂着一串牦牛骨做的项链,每次入藏必佩戴。这使他更轻易地融入当地人之中。他有时喜欢挖苦我,有时又呈现历经世事的老练。转山之路艰辛漫长,而他身上蕴藏的、与我相斥的能量却令我趋吉避凶。
小憩后继续赶路,到达多克拉木桥处午餐。赶紧把帐篷和衣物拿出来晾晒。河面上布满经幡,几栋小木屋紧锁。木梁上悬挂着农具,木柴堆砌得一丝不苟,我似乎能窥见主人的生活场景:在屋檐下的廊道生火煮茶,眺望远山。当夜晚降临,月亮挂在松树的枝头。这是我向往的生活。小木屋像一个美妙的音符,它连接了溪流、山脉和森林的世界。
过了木桥在对面的树林中开始陡峭的爬升。林中树木缠满转山信众留下的衣物和饰物。藏人相信轮回,在此地供奉食物和衣物,来世转山经过时便可享用。一处石壁上刻着壁画,三尊华美的佛像,莲花台下堆满零食,水果和花篮。我学着像S那样,留下食物,在佛像前合掌祈祷。
又到一处驿站,我们点了一壶酥油茶。聊天时得知是芝麻家的叔叔。临走时叔叔在蒸馒头,我拿了一个塞在口袋里。在物资匮乏的转山路途总是毫不掩饰对食物的渴望。
到达多克拉垭口已是下午2点半。它是梅里雪山外转第一道关卡。群山环绕,她们安详的躺卧在那里,弧线优美,青铜色的肌肤,未褪尽的白雪斑驳点缀着山涧。在这里,远离了每个人,阳光向下击到你的脸上,在那儿重燃蜜意……
然而要爬上两百米是多么吃力!每走十步就得停下来喘息,然后机械性的重复,沿着之形小径向上攀爬。Julie果然是跑马拉松的选手,意志耐力不输颜值。S尾随我身后,多天后我突然领悟这种不动声色的照顾。他取笑我:哎哟,这里有个人走得要崩溃咯,又拿手机拍下我痛苦的样子。这就是我初涉足高原的表现,从前我是一头狼,现在我是一只熊。我几乎要怀疑自己不适合高海拔地带了。然而当我越向上攀登,感觉身体变得轻盈起来,攀爬也不再那么吃力。我稍稍加快速度,不时嚎叫一声。S在后面和我呼应,此起彼伏。是开阔的视野赋予了我们这种“癫狂”。
走向广阔天地
树林里的壁画
驿站休憩,眺望远山
向多克拉垭口攀升
半山腰的平台
垭口在即

Day3:咱俗通-阿德江-卢阿森拉-曲那塘
一队转山的藏人在早晨8点经过我们住的小木屋,他们天没亮起床穿过旷野,来到这里。最小的孩童还不超过3岁。女人脸颊浮出被阳光暴晒的那种红晕,老人则戴着印第安人般的呢子礼帽。藏族女子做事风风火火,从外面接了水,架到炉子上煮茶。我回到火堆旁,透过跃动的火焰打量她们。很快我们起身启程,把小木屋留给他们。
大部分时间行走在空无一人的森林里,忘记了时间的流逝。静谧重新回到我的身边。这静谧并不是不存在任何声响的。左边是汹涌的溪流,一直追随着我们的脚步。我感受到它强大充沛的力量。途中可见枯死的树木纵横河道,有的有一半已沉入水中。被冲刷到岸边的漂流木,苔藓像温软的阳光在树干上丛生。腐木被一圈可爱的菌类围绕,仔细一看,里面还能找到动物筑的巢穴。这片居住着松鸡和熊的森林,在我的内心泛起了阵阵爱意。我和S走走停停,贪恋风物。朱丽则跟随转山的一家藏族人走到前面去。假若有轮回,我的前世也许是一个不得志的小职员,被贬到荒僻之地。在空谷里杖剑寻觅,在樱花树下回首古道,风尘仆仆满怀心事……此刻的我抛却了烦恼,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我顺着一根覆盖着青苔的树干走到对岸去,又缓缓地走回来,抬头仰望天地。我的灵魂和我的肉体一般赤裸,这是我一生中最毫无防备的一天。
这是一种与天地精神自由往来的快乐。走过千山万水的S,也一定有过那样的时刻。
S带我捡拾溪里的鹅卵石。我告诉来自海边的他,松树上长的是灵芝。他矫健的攀援上倾斜的树干,将其摘下。一路玩耍,在阿徳江前面的驿站赶上了朱丽。朱丽就是我们的外交家。她热心,对孩童和老人充满关切,很容易获得当地人的喜爱。驿站位于路边松树的浓荫下,进门是一个大火塘,炉灶上的热水噗呲响着。后门就是河流。我和S就在这山麓溪畔挨个洗了头发。洗完又觉得这个举动很有诗意。“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
已是下午4点多,驿站距离营地曲那塘还有15公里山路。我一心赶路,而S正饱受折磨。连日来超负重行走把S的脚趾磨出了水泡,这在翻越多克拉垭口前已露端倪。我和朱丽分走了部分物资,仍没能减轻多少他的负重。此时他一步一挪的行走,我们心疼又无计可施。走了2个多小时,蜿蜒的泥路通向开阔的山谷,路边又见风中飘飞的经幡。知是卢阿森拉垭口到了。绕着经幡缓缓转了一圈。路边空地搭着木台。我把脸贴近幕布的小洞探看,里面摆放一排排燃着的小酥油灯。灯火的光亮洒开,温暖、优美又喜悦。这火焰的海洋让我一时陷入恍惚。我们留下零钱,各自点燃一盏酥油灯。眼看天色已晚,沿着螺旋形的山路急降至曲那塘。
占楼,,,,,,占楼,,,,,,占楼,,,,,
Day7   格布村—达古拉垭口下的木屋
昨天走了30公里。自转山以来已经成为行走的机器,每日按计划走到营地,停下来过夜,第二日早晨又机械性的上路了。从前不是没有过那样的经历,征服一座座山峰的狂热,甩掉冗长的里程数目,就像被魔魇附身,一直走到精疲力尽,嘴唇干裂,渴望躺下去,成为大地的尘土,成为风。
不能轻易放弃,也不敢抱怨一声。包底压着S的一大扎葡萄糖,味道就像甜腻的蒸馏水,对于恢复体力很有效。S走在我后面,见我穿得单薄,偶尔问一句,你夜里冷不冷?如果冷就睡在我们中间。我走线向来偷工减料,携带的衣物不多,注定了要挨冻。
我们决定在剩下的几天里好好欣赏风景。拜托村里的青年按照我们的速度,把包送到约定位置。从格布村向上走,狭窄的碎石小路仅容一人通过,感觉像羚羊一样攀山越岭。在山腰回望格布,小小的村落依偎在河流旁边,与莽莽大山相映衬。之形小径就像落在餐盘上的白色奶油。
走了一会S发现走错了,把我们喊回来,我们绕到山的背后开始横切。整个上午都是在裸露没有树木遮蔽的山路上行走,风景显得有些苍凉。
2小时后到达小卖部。一个藏族阿哥正在门口拉弦子。昨天我们走村窜巷听到的就是这种声音。鱼皮做的琴面,竹片的弦弓弯成月,再绷紧马尾的弦子,“呼啦啦”拉将开去,悠扬婉转,苍凉粗犷,飘浮于村庄上空,浸漫过山脊,十分适合此地宏大的生活背景。弦子的曲调十分丰富,每一首曲子都有名字的,类似我们汉语里面“水调歌头”、“卜算子”之类词牌名。
休憩时老板盘膝坐在床沿,背向我们诵经。声音清晰有力,如乐声,我惊异于这音韵的撞击,感觉身体力量充沛,像一盏被慢慢被点燃的灯。
这一天的行程并不长,下午我们转入山崖边的平坦小路,来到一处小木屋。运包的格布村青年正好追上我们。我们临时决定在此留宿。站在木屋前眺望山谷,群山犹如鲸鱼的脊背,熙来攘往。白色云团在远处的山脊蔓延,变幻无穷。不时有飞鸟咔咔掠过山谷下的密林。忙碌得像个山雀。吃饭,洗净衣物晾晒,与影子嬉戏。在等日落的间隙去附近引水槽取水。长满灌木丛的山道,我看到空中飞舞的阳光,整片山谷像被七彩波光笼罩着,如梦如幻。
S蹲下来洗脸,连日转山的劳累使他面容显露沧桑之色。他脱去上衣冲洗身体,匀称结实的身体,栗色皮肤已不复年轻的光泽。我用手机为他记录下短暂的瞬间。他不介意在我面前赤裸上身,大概他认为身体只是躯壳,他携带着这副皮囊游荡世间。肤浅如我才会在意好看的皮囊,被表象所迷惑。
夜晚又去附近藏民闲置的棚子捡了些树枝回来生火取暖,烘干衣服。入睡前我对这小火堆恋恋不舍。小木屋潮湿而凌乱,S用小火盆冒出的烟熏了一遍小木屋,把雨衣铺在木板床上。我们就此躺下。我想起杜牧的诗:小楼才受一床横,终日看山酒满倾。此时有一杯酒多好!我就能摆脱高反睡上几小时的好觉了。

Day 8 莱德的惊恐之夜
抵达莱德桥是在一个风平浪静的下午。每到一个标志性地点,S都要拍摄照片和视频。桥下江水翻腾,我静默着等S完成这项仪式。S双膝跪下地,双杖支撑着身体,像一只鹰纹丝不动,又像一个疲惫的战士,不再摆出战斗的架势。
过了桥就是另一番热闹的天地。
一条东西贯穿的长街,马匹栓在电线柱上。临街的杂货铺,褐色老木门上绘有彩色图案,花草和吉祥物。街上聚集着人群。牛仔大叔围在长桌边喝着啤酒。他们都戴一顶宽檐帽,穿着粗布裤,面容黝黑而粗犷。女人们则穿着触及脚面的传统衣裙,麻花辫子层层盘成发髻,露出饱满的额头。小孩晒得红红的脸蛋,眼睛闪闪发光。我冲进杂货铺买了一些喝的。一切都充满着新奇和古老的美感,仿佛与世隔绝。我深深地为之吸引。我可以在这里呆上一个下午,只为观察他们脸上细微的表情,聆听他们的语言。起包时旁边的牛仔大叔帮了我一把,并对我说:阿弥陀佛。我报以微笑。
随后山上发生的事情始料不及,就像一场惊心动魄的闹剧。
一条盘山公路通向来得村。路边野桃树上挂满非常诱人的果子,我忍不住尝了一个,又苦又涩。山谷里热气升腾,摩托车驶过时尘土飞扬。一位骑摩托的大叔追上我们,请我们上山时把途中的牛赶下来。
为了抄近路,我们横切马路旁边的斜坡上山,再回到大路上。几个回合下来已累得够呛。在一次横切时偏离了轨迹。朱丽和S在前面各自寻路。我犹豫了一下,向朱丽走去,几分钟后S像幽灵一样在我身后的灌木丛消失了。
我和朱丽沿着小路前进,后来路没有了。我谨慎地避开刺人的树木和藤蔓,又笨拙的陷入灌木丛的枝叶里。枝条划花了脸和手指。两个人轮番在前面开路。朱丽总是安慰我:有路有路,前面有路。眼前是被动物踩踏出来的小径,纵横交错,散发着动物的味道。不知在这灌木丛的迷宫走了多久,来到一处岔路。一棵小树立在路旁,再过去是一道绝壁。我绕着树找路,试图向上攀爬,这个坡度大于70度的斜坡非常陡峭。爬了几步就心灰意冷:没人会从这里上去的。朱丽和我一样恐慌:姐姐,我们要原路折返吗?无数想法闪过我的脑际。刚才走过的轨迹那么乱,我们还能找到回去的路吗?我们有足够的力气重新回到公路上吗?S肯定很担心我们,以他保守的性格估计会原路折返。阳光在一点点消失,夜晚很快要降临。我的视线移向绝壁对面的山腰,那些像皮鞭一样缠绕着山腰的小路,连接的几座房子正是来得村,多么遥不可及!我走到绝壁旁,试图从灌木丛下找到隐藏的小路,绕过这道绝壁。我的身体贴着绝壁,却感到一股极其可怕的力量,将我向下拉扯。着了魔似的向后倒退,再次回到坡地上。朱丽有点诧异地看着滑稽的我,提醒道:刚才我们就是从那个位置下来。
我们竭尽全力爬上了这个几乎是垂直的斜坡。灌木丛的迷宫消失了,道路变得平坦。朱丽说,现在我们离轨迹越来越近了,沿着这个方向走就能与轨迹重合。
又走了一段,朱丽在后面帮我顶包,我双膝着地攀上一块大石。在一处空地发现了过路人扔的垃圾,目光的上方,栏杆之内就是通往来得村的大马路。我欣喜若狂。
折回去把朱丽拉上来。光线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来得村就在前面2公里,看见那萤火般的灯光吗?”
“好幸运我不是孤零零一个人,可是我好累肚子好疼,我想要倒下去了。”
达古拉垭口
来得桥
与世隔绝的来得村,仅有几户人家

没有更新,放几张卡瓦格博的照片,照片要比啰嗦冗长的文字好看许多。。。
记得荷马在描述美女海伦的美貌时,只写了一句话,“海伦入,众人皆惊立”。不费一字尽得风流。而我在飞来寺初见梅里雪山的真容,更是慌张得来不及许下一个愿望。因为喜欢赖床,第一天错过了卡瓦格博在晨雾中的样子。S说,我给你换个房间吧,省点钱,你到楼顶看也是一样的。我不肯,因为在房间里看就好像把雪山私有化了。可以捧着碗与雪山共进早餐。第二天阳光重回大地,天空瓦蓝如洗。S找到一个无人的地方拍摄梅里雪山。我透过拥塞的玛尼石堆,长时间的凝望卡瓦格博。
( 本文作者 : 再见若水 )

网友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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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飛雪 回复

    今年我计划去转山,想把楼主的文作为样本,可惜没有写完整。太遗憾了

    发表于:2022-8-7 10:45

  • 户外飞鱼 回复

    写得真不错、比较感性!

    发表于:2021-4-18 14:38

  • zhb001 回复

    等待更新

    发表于:2021-4-2 09:33

  • 邢台厚朴 回复

    支持支持。。。。。。

    发表于:2021-3-30 07:43

  • 2月添 回复

    超赞,期待!

    发表于:2021-3-24 11:54

  • 哦!贝加尔 回复

    精彩好文分享,顶贴支持

    发表于:2021-3-17 15:50

  • 遨游天空的大鹅 回复

    不错呀~期待更新

    发表于:2021-3-17 14:24

  • 柠檬懒洋洋 回复

    等着看美景咯

    发表于:2021-3-17 10:39

  • zhb001 回复

    楼主赶快更新哇

    发表于:2021-3-17 08: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