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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慕士塔格之巅(一)

作者:admin    2000-09-30 00:00

  引子

  我的雪域大漠行历时两个半月,记叙将分三部分,即:

  第一部分:自驾车。从五月十五日北京出发,经河北、内蒙、宁夏甘肃青海到达重点游历区西藏新疆,主要有翻唐古拉山、过羊卓雍错、到珠峰大本营、下樟木、走吉隆、神山圣湖、札达至阿里首府狮泉河,翻界山大坂、穿塔克拉玛干沙漠、经巴音布鲁克翻天山,到达终点站乌鲁木齐。全程一万两千多公里,最高海拔6100米,历时三十二天。经历两次车祸等等不一而足。

  第二部分:喀纳斯河谷暨友谊峰探险行动。含路过卡拉麦里自然保护区,进喀纳斯河谷、涉沼泽、穿原始森林、防不胜防的蚊虫区,上冰川、在雪峰间穿越。全程步行达两百公里,最高海拔3000米。饥饿经历难以言表。历时二十天。

  这是我的雪域大漠行第三部分:站在慕士塔格之巅。从进山到撤营回京,多人冻伤,海拔高度7546米,主要是对意志的考验,我从进C1到下撤BC在冰天雪地长达十三天。历时二十余天的瘦身故事,记忆较为清晰,所以先从第三部分写起。这里将用真名记叙,请网友见谅。

  第三部分全长六万多字,与原三万字稿增加了一些细节,更利于登山者从中汲取有用的东西,如雪袋、地席、尿瓶等都只有一句话,但在登山环境中很有用。

  从七月七日写起一是为了和前面两部分接上,二是为了有机会去慕士塔格登山的朋友多个参照。由于使用的是北京时间,与新疆时间相差两小时。

  七月七日,星期三。由喀什到3650米苏巴什。

  昨晚飞抵喀什已是十一点了,找到其尼瓦克宾馆住下,匆忙冲个澡就去一公里外的夜市吃饭,一般山上下来的人都比

  饿狼好不了多少,并且会持续一周左右;陈骏池、李响和我是前天(五日)离开喀纳斯,昨天清晨到达乌鲁木齐,李响乘列车返京,我和陈乘飞机奔喀什,一路上不断地充填肉类,称要把在喀纳斯无人区期间的损失夺回来,这不,我俩的一顿夜餐足以吓住摊主并让其惊喜一阵子。

  其尼瓦克宾馆是曹峻介绍的,因为出门右手就是海关的检查站,在这里每天发一班开往巴基斯坦的国际班车。我俩早八点即起床去看票,售票处大门紧锁,只得先去餐厅用宾馆提供的**早餐,由于早起的困意迟迟未散,餐后又回房间休息了一会。陈去买好了票,发车时间12点,票价一张46元。

  当我俩十一点扛着大小六件行李来候车时,却被告知今天不一定能发车,因为只有四个人过境去巴基斯坦,如果能达到五人出境的话,运方认为尚可收回油钱。目前印巴正在打仗,走巴基斯坦通道的外国游客自然少得可怜,今天只有两个日本小伙子和一对芬兰夫妇;我俩动身心切,因为今天是王铁男率队等我俩的最后一天,明天大队就要进驻登山大本营,如果我们今天不会师,我俩自己进大本营将会很麻烦。于是去动员那两个日本人,能不能由我们六人分滩"ONEMORE"的票款,以便今天能成行,日本人同意后再去找那对芬兰夫妇,被拒绝。

  我们一边怀着侥幸希望最终能发车(这里没有空车也发的贯例),一边由陈去联系英刚提供的六运司朋友的电话,我负责照看行李。焦虑的我急得团团转,倒有了时间观察周围的环境。检查站的大门内侧围着众多的维族商贩,地上铺着、卷着许多待售的地毯,商贩们得知没有几个乘客,也都失望地坐在一边儿聊天。大客车看上去能有九成新,内外都很干净,国际班车嘛,自然比客运站的长途汽车要强许多。大客车的后面是一排货物篷,码放的想必都是等待运住巴基斯坦的国货,仔细看看都是电风扇、热水瓶之类生活品,包装都很差,一点不象出口产品。有人说高档一点的拿到巴基斯坦是有钱的看不上,没钱的买不起,而这种下三烂的东西倒顶受欢迎。

  不久陈骏池返回带来了坏消息,那位六运司的朋友只能帮忙租车,送我俩去慕士塔格要一千五百元。我俩宁可明天乘长途汽车也不愿承受这超出十多倍的运费,最后一线希望只有检查站的班车了。终于来了两位巴基斯坦商人,连同大量的货物,一些人将这些中国劣质商品搬上车顶货架。我俩这才放下心来:这也许是上帝对我俩一次小小的考验吧。

  班车终于在一点钟时出发了,三点到乌帕尔午餐,五点到达盖孜检查站,由于在车上打盹,不知何时下起了雨,上次来时

  在检查站能见到的公格尔九别峰躲到了云中,七点到卡拉库力湖时慕士塔格也躲躲藏藏不露身影,继续行驶十公里到达我们的约定点1669.5公里处,下车向东约五百米有几顶帐篷,应该是我们的大队了,再远一些是苏巴什村──通往慕士塔格大本营的路口。我俩一下车立刻感到一阵寒意,赶紧套上冲锋衣,毕竟这里比中午出发前的喀什海拔上升近两千米,何况大风还吹着毛毛雨在无遮拦的草场上掠过。我背个小包想先行去叫人帮忙,这时王铁男派的一个当地人骑着摩托车找到了我俩,由这人分三次将我俩和行李拉到帐篷区,我们终于会师了。

  大队是昨天进来的,今天适应高度(3700米)顺便等我俩。队伍叫1999慕士塔格登山队,是由乌鲁木齐市登山探险协会组织的,队长王铁男,领队张耀东(新疆工学院副教授),张玉芳大姐送队伍进山,两天后将赶回乌市上班。我俩到位,队伍增至十七人,除张大姐和一位工学院女研究生武博涵进山后就返回外,正式队员十五人,分别来自四个地区,乌鲁木齐共八人:王铁男、张耀东、汤高举(工学院老师)、王海角(工学院)、周岚(女,队医)、吴新刚和杨立群、杨立志兄弟俩。北京四人:王磊、王昕昊、胡洋、马一桦。香港两人:姚伟伦、陈君武。海南一人陈骏池。

  这时的我已出行近两个月,见到王磊等老朋友自然格外兴奋,由于喀纳斯和慕士塔格之行是到乌鲁木齐后临时决定的,去喀纳斯前太太用特快专递寄来部分登山装备,另一部分高山装备是王昕昊和胡洋乘火车带来的,这部分有一套高山锅、羽绒衣裤手套袜子、高山睡袋、雪杖和长冰镐。我们一边搭帐篷一边聊着喀纳斯的情况,张大姐已经做好了饭,知道我俩在喀纳斯挨饿的经历,特意先给我俩打上饭,盖上香喷喷的土豆烧牛肉,并指着众多的麻袋告诉我俩,在慕士塔格绝对饿不着,再不够可以找当地人买羊吃。

  由于陈骏池去喀纳斯前在乌鲁木齐被人从车上偷走三包装备,请姚伟伦从香港补充的一些装备都带到了。他新买了一块九千米级的海拔表,原来用的那块六千米级的这次正好我能用上。

  遥望慕士塔格方向,仍然云雾缭绕,队友们说他们昨天到苏巴什时天气奇好,慕士塔格和北方稍远处公格尔山峰尽显眼前,能一睹慕士塔格的伟岸风采,似乎来登山的目的已达到了一半。我五年前路过慕士塔格时曾在艳阳下清楚的凝视过那庞大的身躯,记得山上盖着厚厚的雪被,而山顶处象被天神的巨斧劈出一道深至山底的沟壑,那顶峰将是我们此行全力攀登的目的地。

  慕士塔格峰海拔7546米,位于东经75.1度,北纬38.5度,在新疆阿克陶县与塔什库尔干的交界线上,是东帕米尔高原三座高峰之一。山峰有四条主要的山脊:南山脊、西山脊、西北山脊、东北山脊。该峰峰顶浑圆,山峰上终年积雪,冰雪平均厚度达150-200米,十余条冰川在峰体下的峡谷之中倾泄而下,气势雄伟,素有冰山之父的美称,电影《冰山上的来客》表现的就是这一带的故事。山峰北边和东边险峻万分,以上千米的高差呈八十度左右壁立着,无法攀登,山峰西边坡势平缓,绝大多数登山者都从此坡攀登。然而从大本营到顶峰在高海拔前提下达三千多米高差的攀登,对人意志和体力的考验也达到了淋漓尽致。

  1907年,英国的托罗切尔来此对该峰作过观测。1947年,英国人希普顿和犹尔曼第一次尝试登山而告失败。直到1956年,中国和前苏联联合登山队12名队员经过奋力拼搏,最后终于登顶成功。随着八十年代初我国对外开放山峰,"冰山之父"成为登山、滑雪热点,每年迎来几十支外国登山队。我国民间北大登山队、清华登山队都先后登顶成功。这里十一点钟天才慢慢黑下来,明早要早起,想睡竟然睡不着。

  七月八日,星期四。上到4300米建BC。

  一夜睡眠不好,可能是兴奋,或者昨天在车上睡的太多。七点钟起床,先拆掉帐篷,再做饭、吃饭,我去慕士塔格方向五十米开外的小河边洗锅,发现河边是葱绿的沼泽,河水冰凉刺骨,表面还能看到薄冰发出阵阵寒光。回来收拾装备打包。等待王队长事先在卡拉库里湖边登山管理处订好的驼队的到来。

  近十点,驼队才来,远远的,一群庞然大物,并发出一种凄凉的叫声,象嘤嘤地哭。当地的地方保护很明显,从苏巴什路口去大本营距离才八公里,虽然海拔上升了六百米,但一路平缓,并无太难逾越的障碍,以我开四驱越野车的经验,吉普车应可以开到大本营,最多有几处大石头需要搬开和绕几处小弯,修建简易公路方便登山队是可行的,但为了驮工的利益没有建。这里的柯尔克孜老乡非常穷,几乎没有任何致富的渠道,而慕士塔格每年几十支登山队就成了他们的摇钱树。按规定从这段路进山必只能雇用登山管理处的骆驼,雇管理处的一头骆驼竟要两百元,而老乡的小毛驴每头才三十元,可见当地老乡**之不易。我队共用了十头骆驼,即耗资两千元。队里的宗旨明确,所有物资一律运进去,队员空身进去以便减少体力的消耗,有利于适应海拔高度。

  行李还没有捆好,王队长让杨家兄弟和吴兴刚帮驮工捆行李,其它人随张教授先行出发,张教授两年前曾陪同一支日本队来慕士塔格做课题,对这里非常了解,甚至对苏巴什村子里的老乡都很熟悉,昨晚就带着工学院的几位队友以及周岚去老乡家吃的饭,我们跟着他,和他聊上次日本队的故事。

  苏巴什村旁边就是村里的墓地(土语叫麻扎),两边都是土坯结构,有些墓茔建得比村里的房子还要精致,从风格上仿佛置身异域,这里是柯尔克孜族居住区,我们从墓地一旁绕了过去,以免破坏他们的风俗习惯,该族是穆斯林,衣着也与邻近的其它民族区别不大。

  我和陈在与大队会合前就知道队里藏龙卧虎,象吴兴刚是乌鲁木齐市马拉松冠军、杨立志每天跑十五公里、北京的胡洋也是每天跑十公里等,而我俩刚从喀纳斯下来,体力较虚,还是先跟在大家的后面走吧。过了墓地不久,周医生要给我俩高山药吃,以为我俩刚到还不适应,实际上我俩对这样的海拔都已经适应几个月了。不知不觉间我们就走到了队伍的前面,表现尤为突出的是香港的姚伟伦,他在香港可算是职业登山家,曾成功登上北美最高峰麦金利,因为我队收费低来凑热闹,一路领先与我们谈笑风生。我们看着不远处的冰川舌,竟有总走不到头的感觉,望山跑死马嘛,实际上今天只需要走八公里,海拔上升六百多米。我们间或也停下来休息,等等后队,不久三位女士骑着毛驴追了上来,周岚让出毛驴要大家试试,大家都兴高采烈,对毛驴和骑者品头论足,哈哈过后,大本营就要到了。

  传说中慕士塔格大本营俨然一个国际村,见到的虽然比珠峰大本营规模小,除管理区的一排简易平房和两个大帆布帐篷外,外国队的各色帐篷也有二三十顶,一支七八人的队伍行装整齐正准备上山,原来他们正在作适应,下午再上一次C1,然后返回大本营。我们到时已近下午两点,简易房附近没有合适的地方,只好过一条小溪在稍远处找了一片营地,大家忙碌开来,一会儿九顶帐篷就搭了起来。我和陈搭的是奥索卡双套大帐篷,近一米八高,我们只挂了一边的内帐,另一侧用来放各种装备,人还可以坐在包上吃饭或开会;我俩带的另一顶"TNFVE25"因为是高山帐,将用在山上的营地。炊事帐篷也搭好了,是王铁男按一种高山帐自制的,原本想用我们的大帐篷作炊事帐篷更方便,终因太高档舍不得而作罢。在这里坐镇的新疆登协副会长金英杰也到我们营区来看望这支少见的中国队。

  这就是我们的大本营,海拔4300米,营地在一片洼地,靠山一侧是一条小山涧冲下的碎石坡,无水;对面则是一片土台,上面散乱无序的是一些大大的石头,石间将成为我们的厕所。现在山顶上云遮着,用望远镜可以看到C1的位置,它在一组冰裂的下方,似乎很近。

  张教授吩咐我把风干牛肉拉绳子重新晾上,自己则带王昕昊等人把队里带的土豆和胡萝卜等蔬菜挖坑埋了起来,这样可以延长存贮的时间,此举被周岚大为赞赏:到底是知识分子。

  王队长要升旗,昨天苏巴什还用过的旗杆怎么也找不到了,我记得早上我收好交给了王队长,看来东西太多就有些乱。最后只能将国旗、1999慕士塔格登山队队旗、新疆工学院登山队队旗横挂在晾牛肉的绳子上。

  一会儿张大姐招呼队员们喝茶,然后有队员去洗菜洗米准备做饭,我们则将装备食品堆放整齐,并用篷布盖上以防雨雪。张大姐、张教授和小武主动承担了做饭的任务,不一会热腾腾的饭菜就摆在了大家的面前,大家席地而坐,边开会边吃饭,由张教授介绍了一下情况和计划:明天全体休整适应一天,后天上山建C1,队员空身上到ABC(也可适当背些个人物品),由毛驴将山上要用的全部物品驮到ABC,再由队员背部分建C1的物品上到5300米处建营。大家都欢欣鼓舞,起码我和陈在这里感到了更多的民主和登山的气息,在喀纳斯是十二人的装备只雇了四匹马,负重穿行于原始森林和沼泽,有五天就足以拖垮队员的身体,还谈什么登山,也没有开会的先例。而这两天的适应对我俩、对大家都是非常必要的,也增加了成功的信心。

  饭后又喝了大量的茶,天渐渐黑下来,我想睡却睡不着,可能是茶在捣鬼。

  七月九日,星期五。BC休整适应。

  早七点就起床,从用作厕所的台地向山下看,竟是一片云海,我们昨天呆过的苏巴什是一极小的冲积平原,四面环山,所以极易形成云海;我很想拍下这种晨景,无奈由王磊从北京给我带来的小迷你相机正由周岚使用着。我的两台尼康和一台数码相机均放在了乌鲁木齐,因为喀纳斯之行已深感尼康之沉重,不如轻兵倒有冲顶的可能,干什么也都方便,于是决定只用一台北京新带来的小迷你了。

  大家起床的第一件事当然是喝水了,由于有人迟迟不起,而队里带来的两大罐煤气可能用不到最后撤营,所以王队长宣布让大家遵守时间,尤其水烧开了及时打水,以免没开水时各自烧浪费煤气。登山活动中喝水是保证人体机能正常的重

  要环节,如果血液太稠不仅影响心脏功能,也影响肢体末梢血液的循环,高山病多是由于缺水导致的。

  喝水时武博涵拿来一大块玻璃一般的薄冰,原来炊事帐篷旁的旱沟一到傍晚就流来一股清泉,是营地北侧的冰川经过一天的日晒熔化的水的一部分从石缝中渗透过来,水质清澈,但经过一夜低温,小沟表面先结了冰,水源又冻上了,小水沟冰下层的水继续流走,表面的冰就象玻璃一样架在了沟上。由于这条间歇沟的水比大本营区主水源沟的水要干净得多,到傍晚七八点钟水下来时赶紧为饮水桶注满水,一来水质更清,二来也省得在这么高的地方到四十米左右的地方抬水。

  昨晚王队长饭后去那间简易房看望他的老朋友金英杰,经不住诱惑又吃了一顿香喷喷的抓饭,结果出门受凉,拉肚子,今天是全身乏力,极为虚弱。另有胡洋到大本营后表现为乏力、吃不下东西;王昕昊和王磊也有一点;周兰则是吃什么吐什么。其它人表现正常,适应较好的是姚、陈和我。

  张大姐发了面准备炸油饼,张教授则给每个人拍了一张特写照片,准备将来在互联网上用。王队长躺在帐篷里,周岚给他打了一针。队长让我带大家把明天要带上山的食品装备分出来装袋,有人希望按三个营地、按人分食品,我认为现在就分不现实,因为后面的营地上去的人数必会越来越少,何况也不可能分成无数小包由驴驮到ABC去。另外购买食品时我还在喀纳斯,种类数量不太了解,只能边清点边分了。决定带上山的食品有:四箱方便面、十袋麦片粥、两箱火腿肠(另有一箱未带)、二十个馕、四袋干粉葡萄糖、花生米和奶片、糖、麻辣牛肉干若干小袋。不可理解的是居然有三百个馕和两箱猪肉罐头,这些都不受欢迎,还有麻辣牛肉干如果是五香的就好了。我们队带的食品还真不少,大量的蔬菜、西瓜,还有风干牛肉,一个方型的大塑料壶装满了过过油的羊肉片,红烧肉之类的罐头只能用在大本营了。

  GAS罐共五十八个也装了袋,队里带的都是韩国罐,在高海拔山上质量并没有保障,这还是王队长想尽办法从北京买的。其中有九个罐是王队长他们自己用煤气灌的,虽说只能用在C1,但这种省钱的方法着实令我们外省人羡慕,毕竟我们用于低海拔的冬训能节省不少开支。金指导送给王队长一堆外国人留下的罐,找了找只有一个喷咀歪了的是满罐,这些空罐可是宝贝,王队长还要带着他回去再利用。帐篷、睡袋还有其它个人物品另作处理。

  食品装完,我想起喀纳斯用过的冰爪还没有和新带来的高山靴配好,就开始调冰爪,当时我是特意让太太寄的一双捆绑式冰爪"K2",更适于登山,而我常用的那双BD的卡式立齿冰爪则以攀冰为主,虽然方便但我当心在山上出问题抓瞎,不象捆绑式怎么着都能用上,这也算是前人的经验:去年国家队马欣祥带队去玉珠峰,在离山顶不远处冰爪坏了一只,几乎寸步难行,幸好在路边发现一只丢弃的老式十齿冰爪才转危为安。这时大家也都拿出冰爪进行调试,而香港陈君武竟然新买的高山靴、冰爪、防雪套互不配套,都极高档,冰爪就是我常用的BD那种,比较了解,就设法帮他调好装上了,而他的防雪套是下面带橡胶,装上就下不来的那种,如用这种防雪套就无法卡冰爪,只好建议他和陈骏池互换防雪套,因为陈骏池的是一款BD的传统式防雪套,不妨碍他冰爪的使用;而陈骏池面对新的防雪套也不知怎么装,还是姚先生见多识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装了上去。其它个人物品队员各自作了准备。而后陈骏池一个人上山作适应,姚伟伦和王队长、张教授取出所有对讲机试图调通频率,但工学院的三只和香港带来的三只不一个牌子,只能各自试通而不能互相通话。我和陈骏池、姚伟伦、王队长等一起对各自的海拔表进行校准,这一点很重要。我们发现王队长的老式法国表与其它表显示数字要低一百五十米左右,想调校又不知道方法,只好用时在显示基础上估算着走了。

  我的个人装备计有:防寒装备是CAMP1500克九五绒睡袋一条、睡袋套一条(G-TEX)、TNF高山羽绒服一件、羽绒裤一条、羽绒手套一双、TNF冲锋衣一件(G-TEX)、TIMBLAND条(G-TEX)、抓绒衣两件、抓绒裤一条、抓绒帽一顶、TNF衬衣两件、滑雪手套一付(G-TEX)、抓毛袜三双、KAMOSHIKA高山靴一双和普通防潮垫两张。技术装备是CAMP冰镐一支、PRO-Giant短冰镐两支、LEKI雪杖两支、K2冰爪一双,还有我和陈骏池准备结组用的雪锥各一支、冰锥各两支、结组主绳二十米、一只高山炉头和两套高山锅、TNFVE25帐篷和犀牛帐篷各一顶以及大本营用的奥索卡双套大帐篷。其它物品有背包三个(分别是70升60升30升)、头灯、电池、雪镜、瑞士军刀、炉用防风挡板、防晒霜和金施尔康等药品若干、并带有一罐EPI470G的GAS备C3专用。陈骏池买了许多食品,麦片粥等买重了,有两袋果珍将是非常好的补充VC的饮料。(乌鲁木齐登山探险协会准备的食品、药品等物资清单请见登山成功后的登山报告书列表。)

  午餐的油饼是张大姐和小武炸的,周岚做的面汤号称"周岚浆糊",据说不小心把小半袋味精倒进了汤里,鲜得大家都不敢再去加汤。

  陈骏池下山后算了算,时间是五十分钟上升四百米海拔高度。于是我们北京四人也决定上山试一试,约用了四十分钟上升二百六十米,可以向下看到营区北侧的卡拉雄冰川,大家感觉有些累,我建议上到三百米处下撤,王磊和胡洋认为今天是试试,再上白费体力,王昕昊是上不上两可,于是四人对冰川拍了几张照片后,匆匆下撤。

  下得山来,营地市场已散。周兰约的当地老乡给她送来了雪杖,两支一共八十元,九成新,和我的一样,都是瑞士的LEKI,他们故意叫我,说要气死我,因为我在北京买用掉了她十倍的价钱。王铁男得到一对滑雪板三百元;而杨立志得到的一对滑雪板和一对雪杖总共三百五十元,款式和成色都比王铁男的要好;汤老师只用五十元得到一对老款的卡式冰爪和一支苏制合金长冰镐。王海角还在和一个当地人小声说着什么。看来交易已经结束,但愿明天能送点什么我有用的东西来。他们买的东西我都有或者对我没用,如果有个驮袋什么的我回北京路上装东西倒不错。这里除了有部分装备还有所谓的宝石,当地老乡时常拿着水晶坯和各色的石头来推销,也有一些不值钱的"奶奶用过的"首饰。吴新刚号称宝石专家,光着头,穿一件洗得发黑的短袖汁衫,挞拉着鞋穿梭于这班当地小贩之间。

  我队营地与各国营地离的较远,看看那边喧闹的场面,有些眼热,内外有别,也不便过去溜达,倒是不时能看到外国

  队员到我们中间隔着的小溪洗衣洗脸,甚至有个别队员光着屁股旁若无人地洗澡,只能感叹"小伙子睡凉坑全凭身体壮"了。

  晚餐是一大锅抓饭,傍晚,金英杰带着两个助手并拿来一瓶红葡萄酒,说一会儿要给一个英国小伙子庆贺生日。不久即过来三位英国小伙子,做生日的是茱利叶,二十二岁,这支四人英国队的队长,体力极好,据说前两天适应C1一天上下四趟,今天刚从C1下来;其中一人叫斯蒂文,昨天来过,在建C1时平整营地,不小心自己用冰镐使左臂骨折,此后就只能在大本营度过了。我们铺上一块大大的地席,取出抓饭、油饼,还有火腿肠、牛肉干、花生米之类,大家拿出各自不同的餐具,倒上酒,共同举起碗或锅(我就是用的套锅里的三号锅),唱起生日歌,周岚唱了一首"青藏高原",以至上气不接下气;最有意思的是金指导在唱"大坂城的姑娘"之前先将歌词用英语向三个英国人解释了一遍,逗得三人唔着嘴笑,他们嘴里都塞着满满的抓饭呢;在我们要求他们唱歌时,他们都说不会唱歌,一阵扭捏过后,三人同演一首歌:时而举手、时而耸肩、时而噜嘴、时而挤眼。歌声一般,表演已逗得大家前仰后合,定是英伦儿童歌曲。三人都未动酒,看来他们来登山目的明确,我们的队员也明白饮酒不利登山的常识,只是在祝贺干杯时喝一口或假喝一口,竟使我用的锅里拥有了一瓶酒的四成,女士和部分人喝掉两瓶"FORLADIES"啤酒,我在珠峰大本营也曾用过啤酒,也就不客气喝了一些(红酒)。杨立群已经与斯蒂文混的很熟,昨天他送给斯蒂文几张创伤膏,斯蒂文则送给他一双攀岩鞋,刚才饭后又聊了很久,斯蒂文称明天要带杨立群去练攀岩。

  我因来慕士塔格是临时决定的,只知道这座山虽没难度,但有高度。想了解更详细的情况,资料在家,又无电脑可查。小聚将散时,便拉着金指导问山上的情况,得知山上一般建三个营地,除C1到C2坡度较陡地形较复杂外,C2以上都较平缓,并介绍了外国队各营地之间常用的时间:BC到C1四五小时、C1到C2五七小时、C2到C3三五小时、C3到冲顶五七小时,曾有一人二十四小时从BC直接冲顶的记录;一路上都有外国队为下山时滑雪而插的红旗;因为山上雪厚,清晨乘积雪表面冻硬时上路比较好走,硬层化后厚雪粘在冰爪上行走极为不便等等。我说听说C1到C2走冰裂区较近,张大姐担心没人修路,我倒跃跃欲试,说带了短冰镐和冰锥等物,但没人愿结组冒这个险,金指导则建议走常规路线安全无危险。从锻炼的角度我更希望在高海拔的山上攀攀冰,今天休整就想去附近的冰塔林,因为其它的事没去成。如果是以登顶为目的,在C1和C2间的冰裂区浪费过多的体力也是不明智的。睡前忽然想起上山补充盐分的榨菜没有装袋,原来在炊事帐里,明早千万不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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